- 记者喻x古董商黄
- 2w+一发完
故事发生在1939年的深秋,上海孤岛。
一、
今日刚下过雨,广东路上汪着参差的水洼,月光在水里摇荡。也许因为冷,所以很安静;也许因为安静,所以很冷。这是上海公共租界有名的“五马路”古玩街,这时辰店铺大多打了烊,只有斜前方的一座硬山顶平房隐约透着光。
喻文州紧了紧一身银蓝的貂皮袄,走近些,便看到屋上铺满琉璃瓦,月光映成金黄。按古建形制,硬山顶是不许铺琉璃瓦的,这主人偏要铺全黄的琉璃,空叫人讥讽。皇室早覆灭了,这街上哪家不与西洋人做交易,玻璃窗格、雕饰石柱都装起来了,想做复古的也大可以建成歇山,无人来管,偏偏这家店主弄了个不伦不类,一看就是假古建。就像他喻文州,银蓝貂皮穿身上,好似很富贵,可大毛貂早已过时了。
他抿起一个笑,推门进去,耳畔响起叮铃铃的风铃声。洋蓝褂、素白袍,店主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,笑盈盈地望向来客。古气富贵的黄金琉璃檐下,竟是这么一个素净又年轻的男人,像是乾隆的五彩瓶里插了枝雏菊花。
桌上白瓷茶杯摆了两只,瓷壁薄至透光,杯中已斟了茶,冒着热气,香气清新,显然是刚泡上不久。
“有客人?”喻文州站在门口问。
“客人——你不就是吗。站那儿干嘛?过来坐。”店主道,“刚沏的茶,现在喝正好。”
“你知道我要来?”喻文州走上前去,坐下品了口茶,极香的茉莉味,尝不出茶叶的品种。
那人一笑,眼尾飞起成凌厉的形状:“从这五马路到老城厢,没有你天爷不知道的事。”
喻文州放下茶杯,瓷底在桌上磕出“喀”的一声。他看走了眼,这哪是瓶中雏菊,合该是待出鞘的剑。
P.P.S. 祝我自己今日生日快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