粮食向,无CP。很久以前我跟 @银角dah 点了又被她点回来的梗。
写完发现可以算作一篇喻队生贺。
北极星是一颗二等星,比北斗七星都要暗,但却是唯一指引方向的光明。
喻文州之于我,是北极星。
《电竞之家》“谈谈你自己”专栏 第六期
荣耀特约评论员 左宸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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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可能提过,我最敬佩的选手是喻文州。
我可能没有提过,我曾经也去过蓝雨训练营。
大二下期末季的时候,我得知自己转专业申请被拒,原因是有门课挂科。挂科的就是生物专业课,又要再读两年生物,我一想,指不定都毕不了业了,心情很down。正巧赶上暑期将近,联赛第一个赛季季后赛即将开始,铺天盖地的宣传塞满了G市,也包括训练营招募的消息。
年龄上限是二十,我正好差那么几个月,就想去试试。二十岁的我,手速不慢,头脑清楚,自觉当个职业选手没有问题,到时候就能直接退学,告别生物。
事实证明是想太多。那个年代,训练营虽然没有现在这么成熟,但也分期选拔,我是在倒数第二轮被刷掉的。
离开训练营的那天,蓝雨办了个小party,是那种KTV火锅一体的饭店。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和青年,一共二十四个。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不是为了暗合荣耀的二十四职业。
长长的条桌,一边十二,分别是进入最后一轮选拔的,以及包括我在内落选的。
俱乐部赞助了我们一个巨大的蛋糕,点蜡烛的时候,包房里的灯全关了,透过透明的天窗,我看见满月在对面那侧。
我没有许愿。
我这个人的性格,就是特别坚决的轻言放弃。怨天怨地,就是不会怨自己。
我当时想的是,离开这里,我失败过的地方,我就不会再回头看一眼。
我也不愿意记住烛光另一侧那些稚嫩的、摇曳的面容。
但其实至今都还记得。记得那个满月的晚上,记得有人点了一首Beatles的歌,欢声笑语中我没有听清漂亮的吉他、贝斯或是钢琴,只听见少年们走音的呐喊:
There are places I'll remember all my life
Though some have changed
Some forever, not for better
Some have gone and some remain
……
也许摇滚真的有魔法,使我不仅记得那个晚上,也记得训练营里与我短暂同期过的那两个人。你们也一定很熟悉他们。
其中一个,是魏琛队长从网游里带回来的天才,他永远是第一,是我们中自转的太阳。
另一个,是总在淘汰线徘徊的边缘人,甚至有好几次他的考核排位还没有我高。哪怕是在准职业圈,他的手速也慢到令人发指。然而就是这样的他,险而又险地通过了一轮又一轮的选拔,一直留到最后。
我也不是一直记得他们。
大三起的两年,我就把荣耀A了。这种事我做得向来特别果断,例如因为新人团没有选上主角就退话剧社,因为转系失败就认命读生物,因为成绩不够梦校就果断放弃考研。我相信“没有天赋”是能够提前杀死未来的,命运不是什么该去抗争的东西。
本科毕业之后,我找了个硬科技自媒体做科学编辑,写毕业论文硬攒出来的读文献功底勉强够用。在G市,领着稿费,交着房租水电,扣掉日常开销,我每个月也就攒个百来块的闲钱。
后来公司招到两个博士,一个做石墨烯的,一个做DNA的,把我辞退了。
那天的一切似乎都很清晰。我总是很难忘记自己失败的时刻。故事里的角色失败的时候,总是暴雨倾盆、狂风呼啸,但我好像向来不是。离开训练营的那天月色很美,被炒鱿鱼的这天风和日丽,晚霞是我这么多年在G市见过最美的一次。
我站在流动的人群间,如一条被石头卡住了的鱼。他们每张脸上都洋溢着快活的色彩,就像晚霞一样,向着一个方向流淌过去。
那是晓川体育馆。我记得当时我在公交站台,掏公交卡,没有找到;公交车开走的时候,我又掏起我的烟盒,它空空如也。最后我掏出了我的钱包,想着不如奖励自己一场随便谁的演唱会。
步行到体育馆外,才发现里面没有在开演唱会,而是荣耀的季后赛半决赛,蓝雨的主场。
有一刹那,或是几分钟,我想逃走,但喧闹、瑰丽的场馆像个漩涡,把我向着售票处吸过去。票售罄了。
这是天意,我对自己说。我用本打算买票的钱买了一条烟,叼起一根,溜溜达达地进了一家发廊,心想这么倒霉,不如换个发型。
洗完头被摁到椅子里的那一刻,我才发现镜子里映出的小电视上放的是荣耀的比赛。
“直播噶?”
“系吖。”Tony讲。
“蓝雨的?”
“系吖,就喺嗰体育馆啰。”
他一边给我剪,一边跟我一起目不转睛盯着屏幕,比赛结束之后,我的头就像被手撕了小广告的老墙。
Tony连连道歉,我说你给我推光头吧。
我也不是脾气好,只是当时心思没在头发上,心想好像索克萨尔的操作和魏琛以前很不一样了。
“当然不一样了,这赛季索克萨尔和蓝雨的队长都交接给新人喻文州了。魏琛退役好久了,小哥几年不看比赛啦?”可能是我自言自语出了声,邻座的客人搭了我的话,“这个喻文州,手速慢到不敢想啊,但是真上场好像还蛮犀利的。还有那个夜雨声烦,也是新人啊,叫黄少天,后生仔前途不可限量啊。”
我本来已经将那两个名字陈封很久,是关于手速的评价唤起了那些回忆。眼前浮现出分列训练营最终名单最高处和最低端的两个名字,作为代表吹蜡烛的那个黄发少年的样子,还有包间角落里那个安安静静、模模糊糊的影子。
推完头,出于愧疚,Tony说免费给我抹凡士林,要给我抹到锃光瓦亮,被我拒绝,说还得找工作,还是给我找顶假发吧。
实际上我并不想找工作。这次失业,已经让习惯于放弃的我萌生出“也许坐班不适合我”的想法。
但我又想到了喻文州。没人能说以那样的手速他是适合当职业选手的,但他居然做到了,还做得很不错。
我翻了很久通讯录,找到一个训练营最终十二人之一的微信,问他喻文州的事情。对面很热情,跟我聊了不少,还把传说中喻文州三连败魏队长的比赛录像发给了我。
看完录像,我久久不能平静。魏队长的术士被六星光牢框住的那一刹那,我觉得我的心神也被框住了。小术士的节节败退,只为了最后一刻的荣光加冕。
我曾经并不是没有看过更加精彩的交锋,但喻文州的,对我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。
发廊的背景音乐切到一首英文歌。有两句歌词在这时钻入了我的耳朵:
If you see the wonder of a fairy tale
You can take the future even if you fail
那个意义就在于,我亲眼见证了 that wonder of a fairy tale,所以开始撤回我对失败的恐惧。据说北方的春天有种盛景叫做“开江”,冰冻沉寂的江水在春暖花开之际,会涌动起来,温柔但坚决地将冰雪推上岸去。很难想象,水能有那么大的能量,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奇迹。
对面的朋友正发来感慨,说喻文州真是运气好好,恰好最后的衰竭打乱了魏队的技能衔接。
我立刻回复说不是,魏队的节奏从一开始就在被喻文州牵着走,如果给喻文州的手速打-10分,那他的技能节奏就是+100分,最后那个衰竭是点睛之笔,可以直接在基础分上乘以一个1.2。
朋友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读,发来一串“哈哈哈”,说你这样点评好有意思,不如试试写比赛评论,我看网上那些个点评家没几个懂行。
顿了一会儿,他又发来一条:你还挺欣赏喻文州的?正好快去帮他说说话,这次蓝雨输了,网上都好多人骂他呢。
我当时打开微博,看到热搜里有一条“黄少天千字微博力挺喻文州”,觉得光溜溜的脑门都温暖了起来。
然而很快我发现是Tony老师偷偷试图给我的脑袋抹油。我跳起来,抓起他拿来的假发就跑,不顾他在背后夸赞我的头型有多适合亮晶晶的光头,一边跑,一边打字写赛评,力求把网上每条污蔑喻文州的言论都反驳回去。
从那时起,我挖掘出了我生命中第一件不需要我用放弃来逃避伤害的事。那就是追随一个不甘平庸、不会放弃、不怕失败的人。他就像初春的江水,柔软、平凡,但强大且奔流不息。有他站在那里,我就永远相信奇迹的存在。
因此,我也喜欢上当年KTV里Beatles那首歌,后续是这样唱的:
For people and things that went before
I know I'll often stop and think about them
But of all these friends and lovers
In my life, I love you more.
北极星是一颗二等星,比北斗七星都要暗,但却是唯一指引方向的光明。
喻文州之于我,是北极星。
In my life, I love you more.
END.
P. S. 这篇稿子发出去之前,左宸锐删改了魏队长被喻文州三连败的那部分,难得地善解人意了一次,拯救了一位会社死的三旬老人。
P. P. S. 稿子发布之后左宸锐在知乎回答了一个问题,回答很短:“谢邀,不是GAY。”
文中的两首歌,希望达成一些充满年代感的风味:
Beatles In my life(左宸锐没听见,但吉他贝斯和钢琴solo真的非常漂亮
其实不懂摇滚,瞎侃:
用Beatles还有个原因,是觉得喻文州和(我流)左宸锐其实都是那种挺摇滚的人,有那种义无反顾、舍我其谁的坚决。尤其喻文州,他虽然是温和的,但他更加是恣意的、大胆的、永不认输的,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行的时候,他就要行动给那些人看。
这样的偶像给予粉丝的力量,这里也断章取义地引几句歌词吧:
Say the word and you'll be free
Say the word and be like me
……
Now that I know what I feel must be right
I'm here to show everybody the light
以上。